981年前出生的这个人,活的让我们都汗颜

他只可能出现于中国,像月亮、梅花只能属于诗歌中国。

林语堂说:

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

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

一个百姓的朋友

一个大文豪,大书法家,创新的画家

造酒实验家,一个工程师

一个假道学的憎恨者

一位瑜珈术修行者

佛教徒,巨儒政治家,一个皇帝的秘书

酒仙,心肠慈悲的法官

一个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

一个月夜的漫步者,一个诗人

一个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……

潇湘竹石图局部

苏轼

(年1月8日—年8月24日)

字子瞻,又字和仲,号铁冠道人、东坡居士,世称苏东坡、苏仙。眉州眉山(今属四川省眉山市)人,祖籍河北栾城,北宋文学家、书法家、画家、美食家等。

他在文、诗、词三方面都达到了极高的造诣,堪称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。就受到后人广泛喜爱的程度而言,他是无与伦比的。

醉落魄

离京口作

轻云微月,二更酒醒船初发

孤城回望苍烟合

记得歌时,不记归时节

  

巾偏扇坠藤床滑,觉来幽梦无人说

此生飘荡何时歇

家在西南,长作东南别

《苏轼诗集》。中华书局。共五十卷。整整占据我书柜一层,如海岸线,环抱苏海。

自宋至今,历朝历代都在以文集、诗集、诗文合集等形式,反复编纂苏轼——以不同的海岸线来编织浩荡的苏东坡之海。

完整了解苏东坡的一生遭际,我是通过张振玉翻译的林语堂在美国以英文写就的《苏东坡传》。其读者对象,最初显然在异邦,所以角度也以西方来审视北宋一个伟大文人,修辞手段就有异域气息——像多明戈唱《贵妃醉酒》、梅兰芳唱《蝴蝶夫人》?

借助于张振玉的翻译,林语堂来到我面前说:“东坡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,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,一个百姓的朋友,一个大文豪,大书法家,创新的画家,造酒实验家,一个工程师,一个假道学的憎恨者,一位瑜珈术修行者,佛教徒,巨儒政治家,一个皇帝的秘书,酒仙,心肠慈悲的法官,一个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,一个月夜的漫步者,一个诗人,一个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。……正如耶酥所说‘具有蟒蛇的智慧,兼有鸽子的温柔敦厚’。”

显然,苏东坡只可能出现于中国,像月亮、梅花只能属于诗歌中国。显然,林语堂爱东坡。苏轼是先生,东坡是兄长,我和林语堂都呼他“东坡”。与流放地黄州的向阳东坡有关的这个名字,揭示出一个异代兄长野草般的人性、韧性。

在黄州,东坡交游、种地、研究并推广猪肉烹饪新方法。即便在逼仄困顿的处境下,东坡文字仍充满对周围人群的温存而毫无阴暗湿冷。

“与客泛舟于赤壁之下……相互枕籍乎舟中,不知东方之既白。”

——《前赤壁赋》

“二客从予过黄泥之坂……行歌相答。”

——《后赤壁赋》

“寻张怀民……何夜无月?何夜无竹柏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。”

——《记承天寺夜游》

“夜饮东坡醒复醉,归来仿佛三更,家童鼻息已雷鸣。敲门都不应,倚杖听江声……”

——《临江仙》

文字之中,“客”“二客”“张怀民”“家童”屡屡闪现——以出世的情怀做入世的事情,在与凡夫俗子的关系中确立个人的存在,这就是东坡、朝东的山坡。

除上述名篇外,东坡在黄州期间还产生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《寒食帖》等神品。因苏东坡,黄州有幸成为中国文学地图上的一个亮点,让我眯起眼睛去看。

黄州下游,九江,东坡舍舟上岸,登庐山,写出三首诗——

《题西林壁》

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。

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

《观潮》

庐山烟雨浙江潮,未到千般恨不消。

及至归来无一事,庐山烟雨浙江潮。

《宿东林寺》

溪声尽是广长舌,山色无非清净身。

夜来八万四千偈,他日如何举似人。

三首与东坡的命运交响、映照的诗,如同在向后人传授作文技巧:要跃出自身皮囊去辨识出广大生活的“真面目”,要对烟雨江潮怀抱反复不息的、眷眷的温存感,要有溪声山色一样的禅意难言……

清末民初诗人况周颐词话集《蕙风词话》曰:“吾听风雨,吾览江山,常觉风雨江山之外有万不得已者在。此万不得已者,即词心也。”让我一下子想到“不合时宜,独谈古调”的苏东坡。

“词心”,推而广之可为诗心、文心、良心。“风雨江山之外”的“万不得已者”,是一种万不得已、欲罢不能、忍无可忍的情感,遥遥自风雨江山之外呼啸而来,来到诗人的血肉、笔端——一个诗人的心,反复游荡于风雨江山之外的广大世界里,像马,哒哒哒哒,反复奔向一个诗人空山般的胸腔、纸笺……

“吾心安处是故乡。”东坡如是说。一个只能把故乡安放在心上、诗心上的人,出蜀,而难以归蜀,越汴州、密州、徐州、湖州、黄州、杭州、颍州、扬州、惠州、定州、密州、儋州、常州——“故国神游,多情应笑我,早生华发。人间如梦,一樽还酹江月。”

东坡,把乡愁放大到整个北宋中国的苏东坡,让我热爱伟大汉语,并像他一样试图安顿灵魂于其间——“明月几时有?把酒问青天。”青天大约在以风声回答:“明月自李白、张若虚而始有,至东坡为盛矣——千载共婵娟!”

一条长江,贯穿南方中国。上游是杜甫,中游是苏东坡,下游,入海口处的上海,是谁?我?不。我显然没有巨大的勇气和才华,来与前贤并列于汉语和地理这双重的长江。我适合在苏州河边捏着酒瓶晃荡、唱歌、看妖冶模特在外白渡桥边忸捏着腰肢拍摄广告片。

我曾经用一周时间在黄州、赤壁、庐山一带漫游,再对照东坡文字,失望而归。两岸景象已雷同于其他地域。某些江段、支流,亦不复有东坡笔下的汹涌有声,举网而无鱼。沿长江,曾产生东坡写过的众多词牌:临江仙、西江月、江城子、满江红……如今,长江已成为一系列水库的联合体,与经济学发生的关系比与文学发生的关系更加紧密,一道道大坝像数学中的等号:江水=电=金钱=旱季=消失了的鱼群和壮丽……

当下,我只能写“后现代赋”,在上海长街两侧摩天高楼模仿出的“断岸千尺”的阴影里,想念明月印在地上的人影树姿。只能读东坡,疲顿逼仄之时,从苏海中取盐壮胆。

我开始热爱、寻找、积累、临摹他的字迹。古人云“见字如面”,我见东坡字迹,亦应如见东坡面容吧?他喜欢浓墨,他不是枯淡的人,把浓墨写出的效果比喻为“小儿之目睛”。他始终以天真、欢喜的眼神看世界,即便在最为困顿逼仄的流放岁月里。

把东坡墨迹与相关诗文对比,可看出某一字眼上的圈画、涂改、浓淡,可以发现这个北宋文人内心一瞬间的犹豫或决绝。因时光推移,《春中帖》,有若干字空无或消逝了一多半,像晚春树木若干花朵凋谢了许多瓣,空茫处,暗香一缕仍在。

东坡大部分信札墨迹,写在客栈异乡,《寒食帖》《渡海帖》《北游帖》……“轼顿首”三字屡屡现。其所顿之首,已云散烟消数百年,幸而那支纷披的狼毫或羊毫顿挫于纸上的痕迹犹在——毛笔,就是一个书生黑发纷披的头颅,狼毫羊毫组成的头颅,顿,叩,在一张大地般的宣纸上……

其中,一部分名帖被怀疑是伪作,是他人在模拟东坡的处境、心情、语调、手感、墨迹。但模拟东坡墨迹是多么难的事呵——要全身心地趋近东坡,使自己像朝东的山坡,阳光一地,野草纷披,满腔温情如山涧春水负载落花和小鱼,倾斜到低处去、到人心里去。

被模拟,应该是苏东坡能够原谅甚至感动的事: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后,还有人想去替他活、爱、怜惜、感慨、书写,去替他寒、渡、游。

被追随,应该是东坡高兴的事——我,就想成为远远跟随他的一个弟弟,像苏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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